河流迅且浊,汤汤不可陵。
桧楫难为榜,松舟才自胜。
空庭偃旧木,荒畴余故塍。
不睹行人迹,但见狐兔兴。
寄言河上老,此水何当澄?
此诗当为作者公元492年(永明十年)出使北魏途中作。黄河在北魏境内,时魏都在平城(今山西大同),故须渡河北上。
前四句写渡河情况。“河流迅且浊,汤汤不可陵。”起笔写出了黄河的气势和特征:水流迅猛而浑浊。“汤汤”,水势浩大。“不可陵”,不可超越,极言渡河之难。“桧楫难为榜,松舟才自胜。”“桧楫”,桧树做的桨。桧和松都是坚硬的木材,常用来制造船桨,《诗经·竹竿》有“淇水滺滺,桧楫松舟”的句子。这里说,连桧楫使用(榜,划船)起来都好像力不胜任,松舟也只是勉强胜载,可见河水的迅猛,渡河的危险、困难。中四句写岸畔所见。“空庭偃旧木,荒畴余故塍。”庭户是空的,旧木横躺着,像要倒塌的样子;田地荒芜了,还可以看到往日的田埂畦垄。“不睹行人迹,但见狐兔兴。”周围也看不到行人,只见狐兔横行。这里的村庄完全破败了,像《古诗·十五从军征》所写:“兔从狗窦入,雉从梁上飞。中庭生旅谷,井上生旅葵。”这就是作者眼中所见异族政权统治下的情形。在这描写中见出作者伤感、同情、愤慨等心情。“狐兔”既以纪实,当兼喻异族统治者。由此回过头来看前面关于黄河的描写,似也有兴寄:那汹涌浑浊的河水,当影射北中国的沦丧、淆乱。南宋张元干曾将这两个比兴融在一起,写道:“底事昆仑倾砥柱,九地黄流乱注,聚万落千村狐兔?”(《贺新郎》)以愤慨中原之陷入金人之手。最后两句:“寄言河上老,此水何当澄?”“河上老”,河边的老人。“何当”,何日。这两句是说:请问河边老人,这河水什么时候才能澄清呢?这意思明显是指澄清天下、拨乱反正。由于前面写有渡河情况,这两句出现就不显得生硬;又由于前面写有社会凋残、生民涂炭情况,这两句也就显得很有感情、很有力量了。这表现了作者渴望国家统一、拯救生民出洪荒的忧国忧民的思想感情。还可交代一下,“河上老”或许用河上公的典故。葛洪《神仙传》谓河上公住在黄河之滨,能预卜未来。作者“寄言”于这种决疑释惑的人物,更能见出他渴望河清心情的急切。这里的用典是浑然无迹的。
“渡黄河”这种题材在南朝诗歌中实属罕见。作者身临北境,写出了旅途的感触,从而流露了澄清天下之志。这在“江左沉酣求名者”(辛弃疾《贺新郎》)不复顾念中原块土的情形下,这诗的创作就显得很是难能可贵了。
初政寰区望太平,黎民乐业喜更生。裴公用舍无轻重,天下从兹有重轻。
轻风拂拂撼孤柽,庭户萧然一室清。隔叶蝉鸣微欲断,又闻余韵续残声。
丈人论行辈,高出五岳列。
叠叠石石石赘赘,立竿作表齐竿旄。阿谁造得云梯子,戋刂地过城百尺高
青娥呈瑞。正惨惨暮寒,同云千里。剪水飞花,渐渐瑶英,密洒翠筠声细。邃馆静深,金铺半掩,重帘垂地。明窗外。伴疏梅潇洒,玉肌香腻。幽人当此际。醒魂照影,永漏愁无寐。强拊清尊,慵添宝鸭,谁会黯然情味。幸有赏心人,奈咫尺、重门深闭。今夜里。算忍教孤负,浓香鸳被。
十世为儒少子孙,一生长负信陵恩。今朝埋骨寒山下,为报慈亲休倚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