潇洒江梅,向竹梢疏处,横两三枝。
东君也不爱惜,雪压霜欺。
无情燕子,怕春寒、轻失花期。
却是有,年年塞雁,归来曾见开时。
清浅小溪如练,问玉堂何似,茅舍疏篱。
伤心故人去后,冷落新诗。
微云淡月,对江天、分付他谁。
空自忆,清香未减,风流不在人知。
晁冲之,宋代江西派诗人。生卒年不详。字叔用,早年字用道。济州巨野(今属山东)人。晁氏是北宋名门、文学世家。晁冲之的堂兄晁补之、晁说之、晁祯之都是当时有名的文学家。早年师从陈师道。绍圣(1094~1097)初,党争剧烈,兄弟辈多人遭谪贬放逐,他便在阳翟(今河南禹县)具茨山隐居,自号具茨。十多年后回到汴京,当权者欲加任用,拒不接受。终生不恋功名,授承务郎。他同吕本中为知交,来往密切。其子晁公武是《郡斋读书志》的作者。
晁冲之是吕本中《江西诗社宗派图》所列的26人之一。吕本中说他在“众人方学山谷诗时”,“独专学老杜诗”(《紫微诗话》)。其诗笔力雅健,七古《李廷墨诗》,风格高古。刘克庄称赞他“意度容阔,气力宽余,一洗诗人穷饿酸辛之态”,“南渡后放翁可以继之”(《江西诗派小序》)。他的另一首诗《送一上人还滁琅琊山》曾受到王士祯的赞赏。
晁冲之在词作方面也有一定成就。《汉宫春》等几首词构思新奇,世人评价较高。其作品流传至今的有《晁具茨先生诗集》15卷,《海山仙馆丛书》本,收入诗167首;近人赵万里辑有《晁叔用词》1卷,唐圭璋据以收入《全宋词》。
翻译
水边的梅花是多么潇洒,在竹梢稀疏的地方。横斜着挺出三两枝。春风也不知道爱惜,任凭雪压霜欺。燕子无情无意,只因怕冷,轻易地失去她开花的日期。惟有南归的鸿雁,年年南飞时能看见她的芳姿。
清浅的小溪,如一条白白的丝练,请问那些华丽的堂宇,又如何能赶得上这茅屋疏篱?最令人伤心的是,自从知己朋友离去之后,便很少有吟唱梅花的清绝的歌诗。只有微云轻轻飘浮,淡淡的月光隐约迷离。面对此景此情,我的孤高芳洁又都是为了谁?但那高洁的江梅,依旧倚风自笑,并未减淡她的清香,因为风流高逸是自身的品质,本来就不在乎别知与不知。
注释
①汉宫春:张先此调咏梅,有“透新春消息”,“汉家宫额涂黄”句,调名来于此。
②向竹梢二句:苏轼《和秦太虚梅花》诗:“江头千树春欲闇,竹外一枝斜更好。”此处化用其意。
③东君:又名东皇、东帝,传说中的司春之神。春于方位属东,故名。
④塞雁:边塞之雁。雁是候鸟,秋季南来,春季北去。
⑤清浅:林逋《山园小梅》:“疏影横斜水清浅”。
⑥玉堂:指豪家的宅第。古乐府《相逢行古辞》:“黄金为君门,白玉为君堂。”何似:哪里比得上。
⑦分付他谁:即向谁诉说。
⑧风流:高尚的品格和气节。
此词咏梅之孤高与环境冷落而有所寄意。作者选择一系列色淡神寒的字词,刻画梅与周围环境,宛若一幅水墨画,其勾勒梅花骨格精神尤高,给人以清高拔俗之感。全词风格疏淡隽永,句格舒缓纡徐。
起首一句,以修竹作陪衬,极言野梅品格之孤高。二、三两句,极写梅的孤洁瘦淡。芳洁固然堪赏,孤瘦则似须扶持,以下二句就势写梅之不得于春神,更为有力:“东君也不爱惜,雪压风欺。”梅花是凌寒而开,其蕊寒香冷,不仅与蜂蝶无缘,连候燕也似乎“怕春寒、轻失花期”。因燕子仲春社日归来,其时梅的花时已过,故云。一言“东君不爱惜”、再言燕子“无情”,是双倍的遗憾。“惟是有”一转,说毕竟还有“南来归雁,年年长开时”,其词若自慰,其时无非憾意,从“惟是有”的限制语中不难会出。这几句,挥洒自如,灵动飞扬,笔力不凡。
下片化用林逋咏梅名句——“疏影横斜水清浅,暗香浮动月黄昏”,写野“江梅”的风流与冷落。
过片三句言“清浅小溪如练”,梅枝疏影横斜,自成风景,虽村野(“茅舍疏篱”),似胜于白玉堂前。“伤心”两句感叹“梅妻鹤子”的诗人林逋逝后,梅就失去了知音,“疏影横斜”之诗竟成绝响。“微云”三句,以问句的形式,言林逋逝后,即有“微云淡月”,暗香浮动,也无人能赏,只不过孤芳自赏而已。结尾三句,以拟人化的手法,将梅之孤高自许的风流标格推向高潮,从而收束全篇,造成余韵深长。含蓄蕴藉的艺术效果。
词虽长调,其寄意却单纯,只就梅之品性孤高与环境冷落两方面反复写来,其情自深。
首句“潇洒”二字状梅晶的清高,概尽全篇。“江梅”可见是野梅。又以修竹陪衬写出。盖竹之为物有虚心、有劲节,与梅一向被称为岁寒之友。“向竹梢稀处,横两三枝”,极写梅孤洁瘦淡。芳洁固然堪赏,孤瘦则似须扶持,以下二句就势写梅之不得于春神,更为有力:“东君也不爱惜,雪压风欺。”梅花是凌寒而开,其蕊寒香冷,不仅与蜂蝶无缘,连候燕也似乎叫伯春寒、轻失花期”。因燕子在仲春社日归来,其时梅的花时已过,故云。一言“东君也不爱惜”、再言燕子“无情”,是双倍的遗憾。“惟是有”一转,说毕竟还有“南来归雁,年年长见开时”,其词若自慰,其实无非憾意,从叫唯是有”的限制语中不难会出。同一意念,妙在说来富于变化。同时,这几句词笔挥洒而思路活泼,盖“燕雁与梅不相关,而挽入,故见笔力”(《独醒杂志》卷四)。
林逋咏梅名句云:“疏影横斜水清浅,暗香浮动月黄昏。”(《山园小梅》)下片则化用以写在野的“江梅”的风流与冷落。唐人咏梅涛云:“白玉堂前一树梅,今朝忽见数花开。儿家门户重重闭,春色因何入得来。”(薛维翰《春女怨》)这是“玉堂”所本。过变三句言“清浅小溪如练”,梅枝疏影横斜,自成风景,虽在村野(“茅舍疏篱”),似胜于白玉堂前。以问句提唱,紧接又一叹:“伤心故人去后,冷落新诗。”“故人”即指林逋,此渭“梅妻鹤子”的诗人逝后,梅就失去了知音,“疏影横斜”之诗竟成绝响。即有“微云淡月”、暗香浮动,没有人赏。(“分付他谁?”)不过“孤芳”自赏而已。仍以问意提唱,启发末二句,言孤芳自赏就孤芳自赏罢:“清香未减,风流不在人知。”这里“空自倚”三字回应篇首,暗用杜甫“天寒翠袖薄,日暮倚修竹”(《佳人》)句意,将梅拟人化,意味自深。
此词风格疏淡隽永。原因是多方面的,首先是词中梅的形象给人以清高拔俗的感觉。为了塑造这样一个形象,作者选择了“潇洒”、“稀”、“清浅”、“冷落”、“微”、 “淡”等一系列色淡神寒的字词,刻画梅与周围环境,俨如—幅水墨画,其勾勒梅花骨格精神尤高。与此相应,全词句格也疏缓纡徐,往往几句(通常是一韵)才一意,结构上也没有大的起落,这就造成一种清疏淡永之致,毫无急促寒窘之态了。
此词在写作上其妙处有二:一是化用林逋等前人诗不着痕迹,如盐人水中,品尝自知。一是摹形写神,神形兼备,深得咏物诗之三昧。《苕溪渔隐丛话》、《独醒杂志》等书载:作者以此词献蔡攸、攸又呈其父蔡京,京颇喜爱,遂授冲之大晟府丞。作者以此词干谒,品格不能算高,然措辞委婉含蓄,略无穷饿酸辛之态。
返必展墓入,去当哭墓行。谁知颜氏子,事死乃如生。
绿野平泉,古来人事,空里飞花。月榭风亭,荷漪藓石,说郑公家。老梅傍水茶牙。人那得、光阴似他。万种思量,百年倒断,付与残霞。
明发望远山,一一粲可数。幽人萌望心,便被山灵妒。逡巡出神通,变化足惊怖。初将兜罗绵,擘作霏微絮。周遭裹世界,仰视失天宇。高悬赤瑛盘,不计丈尺许。下照空蒙间,红光贯轻素。中有人物影,纷纭竞来去。亦各有所持,莫辨是何具。犹嫌未奇怪,别出奇怪处。珠立一路憧,瑶森
萸菊香凝雾。记重阳、才经三日,帨悬朱户。紫殿玉垣称寿斝,潋滟琼花清露。正万里、尘清淮浦。地宝从来标瑞应,甚新曾、秀出金芝树。正此处,诞申甫。人间小住千秋岁。画堂深、彩侍怡声,慈颜笑语。况是加恩封大国,锦诰鸾翔凤舞。便娱侍、鱼轩沙路。御果金泥宣晓宴,卷宫帘、
昔贤抱奇识,阅世犹鼠肝。深颦畏轩冕,自谓山林宽。至今仰高躅,凛若冰雪寒。我侯坐少孤,久著聚鶡,屡费黄金丸。归来长太息,依旧一瓢箪。偶逢隐者谷,爱此高巑屼。结庐面绝壁,所幸一枝安。侯今未全老,每据伏波鞍。曷不持长缨,取虏报县官。功名事不磨,未可乐丘墦。嗟我如
鸣珂碎撼都门晓,旌幢拥下天人。马摇金辔破香尘。壶浆盈路,欢动一城春。扬州曾是追游地,酒台花径仍存。凤箫依旧月中闻。荆王魂梦,应认岭头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