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林关里水东流,白草黄榆六十秋。
边将皆承主恩泽,无人解道取凉州。
张籍,字文昌,苏州吴人,或曰和州乌江人。贞元十五年登进士第,授太常寺太祝。久之,迁祕书郎。韩愈荐为国子博士,歷水部员外郎、主客郎中。当时有名士皆与游,而愈贤重之。籍为诗长于乐府,多警句,仕终国子司业。诗集七卷,今编为五卷。
翻译
流经凤林关的河水向东流去,白草、黄榆树已经生长了六十年。
边城的将士都承受主上的恩惠赏赐,却没有人知道去夺回凉州。
注释
(1)风林关:在唐代陇右道的河州(治所在今甘肃临夏)境内。位于黄河南岸。
(2)白草:北地所生之草,似莠而细,干熟时呈白色,为牛羊所喜食。
(3)黄榆:乔木名,树皮黄褐色。叶,果均可食。
(4)六十秋:从吐蕃全部占领陇右之地至作者写诗之时,已过去了六十年之久。
(5)恩泽:恩惠赏赐。
(6)凉州:唐陇右道属州,治所在今甘肃武威。代宗宝应、广德年间沦于吐蕃之手。此地以凉州泛指陇右失地。
《凉州词》是乐府诗的名称,本为凉州一带的歌曲,唐代诗人多用此调作诗,描写西北边塞的风光和战事。安史之乱以后,吐蕃族趁虚大兴甲兵,东下牧马,占据了唐西北凉州(今甘肃永昌以东、天祝以西一带)等几十个州镇,从八世纪后期到九世纪中叶长达半个多世纪。诗人目睹这一现实,感慨万千,写了《凉州词三首》。
白居易在《西凉伎》中写道:“凉州陷来四十年,河陇侵将七千里。平时安西万里疆,今日边防在凤翔。缘边空屯十万卒,饱食温衣闲过日。遗民肠断在凉州,将卒相看无意收。”元稹的《西凉伎》也说:“一朝燕贼乱中国,河湟忽尽空遗丘。连城边将但高会,每说此曲能不羞?”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凉州沦陷未收的原因,是守边将领的腐败无能。张籍的第三首诗正是表达这个思想主题,而诗的风格迥然有别。“凤林关里水东流,白草黄榆六十秋。”这两句写景,点明边城被吐蕃占领的时间之久,以及景象的荒凉萧瑟。“凤林关”,在今甘肃临夏市西北。安史之乱前,唐朝同吐蕃的交界处在凤林关以西,随着边城四镇的失守,凤林关亦已沦陷。在吐蕃异族野蛮掠夺、横暴奴役下,凤林关内,土地荒芜,无人耕种,岁岁年年只见寒水东流,白草丛生,黄榆遍地,一片萧条。这里,诗人既用“白草黄榆”从空间广度来写凤林关的荒凉,又用具体数字“六十秋”从时间深度来突出凤林关灾难的深重。“六十秋”这不是夸张而是写实,从公元762年(唐代宗初年)四镇失陷,到诗人公元824年写这首诗时,已是六十年还未收复。国土失陷如此之久,边民灾难如此之深,为什么没有收复?原因在哪里?由此诗人发出了深沉的感慨、愤激的谴责。
“边将皆承主恩泽,无人解道取凉州。”前句写边将责任的重大。“皆承主恩泽”,说明了边将肩负着朝廷的重命、享受着国家的厚禄、担负着人民的重望,守卫边境、收复失地是他们的天职。然而六十年来失地仍在吐蕃的铁蹄下,这不是国政内虚、边力不足。后一句直指原因:守边的将领无人提起收复凉州。边将享受着国家优厚的待遇,却不去尽职守边、收复失地,可见其饱食终日、腐败无能。这两句一扬一抑,对比鲜明,有力地谴责了边将忘恩负义,长期失职,实在令人可憎可恨,可悲可叹。
此诗的主旨落在最后一句,诗人不是从正面围绕主题来叙述,而是从侧面落笔,这是此诗的一个显著特色。一、二两句从空间和时间描写边城深重的灾难,看来似乎是控诉吐蕃的侵占罪恶,而联系最后一句“无人解道取凉州”来看,诗人的用意是在用现实来谴责边将,正是他们的失职而带来的长期失陷,边将已成了历史的罪人。第三句以鲜明的对照,严正谴责边将无才无德,面对失去的山河熟视无睹。这一景一情,从侧面有力地突现了卒句主旨的表达,义正辞严,酣畅淋漓。
便有凤从千仞下,更无虎守九重门。拔茅初喜仕途泰,起蕝乃知皇帝尊。
性觉妙明,本觉明妙。与太虚等量,与物情同道。应色应声,随听随眺。入三世而非去来,混万缘而无正倒。云日低时字雁横,夜蟾落处孤猿叫。
曾将一苇渡瀛洲,信脚中原万里游。日出扶桑极东处,云归滇海最西头。经留翙几香犹炧,棋敛纹楸子未收。老我飘蓬江汉上,几回中夜惜汤休。
侧听弦歌宰,文书游夏徒。故园欣赏竹,为邑幸来苏。华省曾联事,仙舟复与俱。欲知临泛久,荷露渐成珠。
昔人别馆淹留处,卜筑东山学谢家。丛桂半空摧枳棘,曲池平尽隔烟霞。重开渔浦连天月,更种春园满地花。依旧秋风还寂寞,数行衰柳宿啼鸦。
亦有入城路,门前秋草长。荷锄书在手,负锸醉为乡。霜流溪流涩,厨烟树叶香。为贫从俭约,犹欠半年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