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上谋臣尊俎,边头将士干戈。
天时地利与人和,“燕可伐欤?”曰:“可”。
今日楼台鼎鼐,明年带砺山河。
大家齐唱《大风歌》,不日四方来贺。
(版本一)
堂上谋臣帷幄,边头猛将干戈。
天时地利与人和。
燕可伐与曰可。
此日楼台鼎鼐,他时剑履山河。
都人齐和《大风歌》。
管领群臣来贺。
(版本二)
辛弃疾(一一四○~一二○七),字坦夫,改字幼安,号稼轩,齐州歷城(今山东济南)人。钦宗靖康末中原沦陷,弃疾于青年时即率衆抗金。高宗绍兴三十一年(一一六一),投忠义军耿京部,爲掌书记。三十二年奉表归宋,高宗劳师建康,授天平军节度掌书记,并以节度使印告召京。时京部将张安国杀京降金,弃疾还海州,约忠义军人径趋金营,缚张安国以归,改差签判江阴军。孝宗干道四年(一一六八)通判建康府。歷知滁州,提点江西刑狱,京西转运判官,知江陵府兼湖北安抚,知隆兴府兼江西安抚,知潭州兼湖南安抚。后于再知隆兴府任上因擅拨粮舟救荒,爲言者论罢。光宗绍熙二年(一一九一),起提点福建刑狱,迁知福州兼福建安抚,未几又爲言者论罢。宁宗嘉泰三年(一二○三),起知绍兴府兼浙东安抚。四年迁知镇江府,旋坐谬举落职。开禧三年召赴行在奏事,未受命卒。辛弃疾以词着称,是豪放派词风的代表,与苏轼并称苏辛,有《稼轩词》传世。诗集《稼轩集》已佚。清嘉庆间辛启泰辑有《稼轩集抄存》,近人邓广铭增辑爲《辛稼轩诗文抄存》。《宋史》卷四○一有传,近人陈思有《辛稼轩年谱》。 辛稼轩诗,以《辛稼轩诗文抄存》爲底本,酌校原材料出处。新辑集外诗编爲第二卷。
上半阕写有利于北伐的大好形势,说堂上有善谋的贤臣,边疆有能战的将士,天时、地利与人和都对南宋王朝有利,因而伐金是切实可行的。对自己力量的自豪和肯定,是向当地朝野普遍存在的自卑、畏敌情绪的挑战。进入下半阕,由全国形势说到韩侂胄本人:先写今日治国,次写明年胜利。句中那胜利在握的豪情和壮志,不要说在当时存在巨大的鼓舞力量,即使现在去读,也给人增添信心和勇气。
刘过词学辛弃疾。黄说刘过:“多壮语,盖学稼轩也。”(《花庵词选》),以此篇而论,在艺术上就有以下两点颇有辛词精神:第一、大量使用前人成句和典故,增强了词篇的表现力。比如,此词上片“天时地利与人和”化用《孟子·公孙丑下》:“孟子曰:天时不如地利,地利不如人和。”因而该句在说明天时、地利、人和都有利的同时,还有着强调人和的作用,这样,一方面使得它与前两句联系起来,另一方面也符合向韩侂胄祝寿的主题。其次,“‘燕可伐欤?’曰:‘可’”用《孟子·公孙丑下》:“沈同以其私问曰:‘燕可伐欤?’孟子曰:‘可。’”由于用了“圣人”之言,并把侂胄伐金和历史上的伐燕联系起来,既使语气铿锵有力,又巧妙地完成了向下片的过渡。下片中的“带砺山河”用《史记·高祖功臣侯者年表序》中“使河如带,泰山若厉(厉,通砺,磨刀石),国以永宁,爰及苗裔。”原典的意思是:即使黄河变得像带子那么窄了,泰山变得像磨刀石那么小了(意思永远不可能),诸侯的封国也将安然无恙,勋臣之富贵将永远传给子孙后代。使用这个典故,把韩侂胄暗中比作汉高祖的开国重臣,预祝他明年建立不世之功,却不露阿谀之态,深得寿词之三昧。“大家齐唱《大风歌》”用《史记·高祖本纪》:“高祖还归,过沛,留。置酒沛市,悉召故人父老子弟纵饮。发沛中儿,得百二十人,教之歌。酒酣,高祖击筑,自为歌诗曰:‘大风起兮云飞扬,威加海内兮归故乡,安得猛士兮守四方!’令儿皆和习之。”刘过的“大家齐唱《大风歌》”,容易想起“威加海内兮归故乡”的歌词,而这类歌词,对于山河破碎的国家,对于大批背井离乡的人民,对于求功心切的韩侂胄,无疑都是一种鼓舞。第二、语言流利、洒脱,具有辛词酣畅淋漓的情味。
这种风格的形成,是和以下几种语言材料的使用分不开的:一、口语和熟语,如“大家齐唱”、“四方来贺”、“谋臣尊俎”、“将士干戈”;二、散文成句,如“天时地利与人和”、“‘燕可伐欤?’曰:‘可’”;三、常用典故,如所用《孟子》两则与《史记》两则。这些词语由于为人们所耳熟能详,因而读来亲切明快,一气呵成。
思欢不得来,抱被空中语。月没星不亮,持底明侬绪。
济洹之水。赠我以琼瑰。归乎归乎。琼瑰盈吾怀乎。
蕙草生山北。托身失所依。植根阴崖侧。夙夜惧危颓。寒泉浸我根。凄风常徘徊。三光照八极。独不蒙余晖。葩叶永雕瘁。凝露不暇晞。百卉皆含荣。己独失时姿。比我英芳发。鶗鴂鸣已衰。
青鬓追随到白头,中间忧患两悠悠。异时果有臧仓沮,他日宁无雍齿侯。旧隐重过三径菊,昔贤何在五湖舟。一杯坐阻论文酒,老懒闭门春事休。
无风无雨送残春,一角园林独怆神。读史早知今日事,看花犹是去年人。梦回锦里愁如海,酒醒黄州雪作尘。闻道通明同换劫,绿章谁省泪沾襟。
险诈沾沾不媿天,交情回首薄如烟。东游万里虽堪乐,灩澦瞿唐要放船。